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詠春拳法博且深
研習有恆可修身
一朝技臻真化境
勢如江海日夜奔
以上詩句,是大約在九十年代中期有一位師兄要到海外設館移民,而徵求師傅之墨寶作為留念,只見師傅稍為思考片刻,隨即動筆寫下以上四句,當時我只覺師傅之才思敏捷, 略為思考就能作出上述句子。但事後才明白此句子是師傅對數十年練拳之感覺描寫,實是累積醞釀數十年之歷程,並非一即興之作。練拳愈久,愈對每句句子的含意,亦有較為深入的理解。現想略說一下我對此詩含意之猜想。
「詠春拳法博且深」。為甚麼是「博」而又「深」呢?眾所周知,詠春拳比較其他內練派系拳術內容簡單得多,那麼「博」在哪裏?博是多的意思。
師傅要求我們練習將身體所有關節、筋骨等全部要操控協調,有時又要各自朝不同、甚至是相反方向轉動,這樣我們要兼顧身體各部已經很多了,此外又再要加上思維意識的配合,真是多上加多,此是其中一「博」。
另一是用途廣博,詠春不局限於搏鬥技擊,亦可用於我們日常生活中。對改善身體素質也有極大之功效,各種各樣之功效未可盡述。
深又是甚麼一回事?深可能是指階段。凡是技術都有階段上之進展,大家都曾有過這樣的經驗:師傅在不同時期說相同的說話作出指導,可能是相隔半年,或一年,或更長時間,但每次都可以令我們有進步或有更深之體會,同樣的說話在不同時期都能發揮影響,此正是階段的顯示。另一事例是,曾經有段時期當我對馬步略有體會時,師傅對我說馬步無需站得穩穩,當我明白到為何不用站穩的作用時,師傅又說詠春是不用馬步的。由建立、掌握運用到融和到無形無象,每一層次有每層次更佳的發揮, 層次分明。師傅曾經說過, 他由開始練詠春到現在,經過數不清的改進階段,並沒有創造過,只是發掘出詠春拳所隱藏的內容而已。詠春拳術之深真是深不見底。
「一朝技臻真化境」。化境,怎樣界定?我不認為師傅現時之境界是化境,相信師傅亦不認為現階段是化境。現舉以下一例試證明。
記得大約十年前左右,在一次與佛山同門之交流聚會上,師傅給他們示範了許多在受制於人的劣勢之下作出發勁反擊,令他們對詠春拳所蘊含的力量重新估計,席間有人問師傅,這是否詠春的最高境界。師傅回應說,若現時之境界再經苦練一定可以更上一層。所以猜想師傅當時認為任何境界都可以有進步之空間。
而事實就在眼前,今天師傅之境地已較當年精進了很多,很多。所以我想在他心目中是沒有化境。可以套用一句俗語,「沒有最好,只有更好」。
「勢如江海日夜奔」。最後一句我想談這個「勢」字。甚麼是勢?我的親身經驗:與師傅黐手,當接觸到師傅的手時那種感受,想發力對抗時,師傅就像一幅巨牆在前面,任我怎樣發力推也推不動。想退又像跌進了一個巨大的網中,處處都有阻擾,這樣進亦不可,退又不能,像坐以待斃似的,真的是為勢所迫。從外表看師傅只是運用一般的平常動作,但發揮出來是連綿不可抵擋的勢,箇中滋味真是畢生難忘。
以上是本人對師傅四句詩之聯想,各位師兄、姐、弟、妹們,你們又有其他之想法嗎?